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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带着她走进了一间一百块两小时的小旅店，走进房间，灯光是陈旧的昏黄，男人问了她要不要先洗澡，由欣说不要，说着脱了衣服躺到床上去，略带紧张的男人也猴急地跟着解开裤子。

    天花板上的顶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有零星的一些移动的小黑点，是某种大概是米粒十分之一还是五分之一大小的小飞虫，床单上有些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也许是一种陈旧的味道。

    由欣躺在床上，耳边是男人喘息的声音，汗水从额头上流下来，带盐味的汗水迷住了眼睛，由欣把脸别向一边，指甲掐进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感觉肮脏的床单里，昏黄的光从天花板上照下来，时间变得朦胧而虚幻，好像一个世纪，其实不过一两分钟，男人就软了下来，温热的液体被一层薄膜包裹住，然后迅速地抽走，同时传来男人疑惑的“欸？”一声。

    “……你还是处？”男人惊奇地问。

    “关你什么事？”

    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回答，男人愣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身从钱包里拿钱，除了之前说好的数，还多给了几百。由欣接过来数也没数就放进随身的包里，也没说话，气氛突然僵住了几秒。

    “……其实我是在水电局里……”男人见状突然聊起自己来。

    “我没兴趣知道。”由欣冷冷地说着，然后起身拿起衣服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有浴缸，由欣站在浴缸里，开了淋浴，水顺着头顶流下来，由欣面无表情地站着，任由水不断从头顶流下来，眼睛安静地注视着白色瓷砖上一块暗黄色的污渍。

    水声哗哗，像下雨一样。

    ×旋涡·第贰章×

    1.

    第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寒假结束之后，名叫胡文的男生从学校里退学了。

    上学的日子突然变得有些无聊。

    由欣坐在座位上，心不在焉地看着黑板，老师在黑板上写错了一条方程式，台下就响起一阵怪里怪气的坏笑。

    由欣连笑都懒得笑，干脆低下头来玩手机。

    在寒假的时候，跟蒋越做了，一做完他就马上低下头，然后露出失望的表情，由欣冷冷望了他一眼，问他在做什么，他嘿嘿地装傻。

    然后向琴希说起这件事：“他以为我的第一次会给他这种程度的男人么，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无聊。”一脸不屑的骄傲的神态，当然，在此之前她已经编织好了一个完美的男人的形象，用以述说。

    用虚构的幻境包围着自己，由欣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跟琴希平起平坐了。

    而对于班上仍旧单纯的小女生，她变得毫无理由地高傲起来，觉得除了琴希，别人都不可能了解自己。

    “等我老了之后，我想写一本自己的传记……我真的有太多故事可写了。”由欣对雅仪说。

    “……什么故事？”

    “说了你也不会懂。”

    不知道是因为接下来雅仪脸上一闪而过的“觉得很可笑”的表情，还是因为其他原因，才让自己在那个时候，突然心血来潮起这么一个恶毒的想法。

    “说胡文退学了的，真的吗？”由欣问。

    “班主任都这么说了，不会有错的啦。”

    “欸～～怎么这样？”由欣有点儿泄气。“那他真的以后都不来上学了吗？”

    “大概吧。”

    “啊……那岂不是很无聊？”

    “是有点儿无聊啊。”雅仪应和道。

    空气中沉寂了几秒，由欣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雅仪说：“那不如，由你来代替他的位置吧。”

    其实一开始只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但其实想想，就算真的这么做了也无所谓，反正从认识没多久开始，就一直觉得她有点儿烦，一直看她不太顺眼。

    于是就这么做了。

    其实也不是多难的事情，大凡是人，就都有缺点，一个人会被孤立被欺负不是没源头没道理的，是有人把缺点放大，安上一点儿事例，然后通过口耳相传，不断地恶化对一个人的感受，到了最后，那个人就算是一点儿并不令人愤怒的、别人做来只是寻常的举动，在那个人身上就变成了不可原谅的东西，这种孤立或者欺负一旦开始，就很难中断，因为讨论那个人令人讨厌的地方的同时，其他人的感情就会同步加深，变得团结而一致，于是孤立欺负的状况只会不停地持续下去。

    只要一开始，就无法停止。

    由欣在一节数学课上把纸张揉成一团，朝雅仪扔了过去。

    ——从那个时候开始。

    由欣拿着一杯冷水往雅仪头上浇下去，然后笑着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促狭的低笑声从教室的各个角落响起来。

    ——每个人都在玩一种游戏。

    下课的时候把雅仪拉进了洗手间，几个人扯着她的头发推来推去，雅仪苍白着个脸咬着牙捂住小腹，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由欣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恍然地笑了起来，“啊～你今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