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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将军奉了命令去往襄阳觐见燕帝安若素,华州城一应大小事务便均有安将军身边的红绿二侍负责。燕帝传来诏令,要在华州监进行最后一次筛选,愿意投诚者自有赤铜卫集中看管,待得数日之后送往襄阳由燕帝安若素亲自考核。顽固不化者自本次清查之后一律就地处决。
传言燕帝安若素又派三名队长级别的赤铜卫前来华州,以保华州监不乱。
二十五号这天,连日来的大雪有所减弱,但天气仍是极寒。身着戎装的红蕖与翠篠呆在将军府西厢房中,披着袄子,烧着火盆,愣愣地看着外面不时飘落的雪花。
俄顷,院中一扫雪的将士清理完院子便对着西厢房喊道:“红大人、翠大人,卑职这便出去站岗去了。”红蕖远远地应了一声,那将士缩着身子,径自出了门口。
良久,红蕖问道:“翠儿,姐姐问你句实话,你真得想好了?”
乍听是句没头没脑的话,但翠篠却郑重地答道:“红姐姐,你就让翠儿傻一会吧。”言罢,声音哽咽,竟又哭了起来。
红蕖拍了拍她的头,平和地说道:“别哭了,都哭了几天了,再哭,你那根木头就更不要你了。”
翠篠破涕为笑,羞涩道:“红姐姐,翠儿都这么可怜了,你还取笑翠儿。”
红蕖怜爱地看着她,道:“那根杜木头到底有什么好,你跟姐姐说说,说好了姐姐就让你去。”
翠篠脸色微红,静静地说道:“姐姐,我第一次见到杜大哥是咱们跟着小姐经过襄阳的时候。那次我换了女装去集市买吃的东西,杜大哥一个人在襄阳城的墙壁上写诗,正好写到那条集市巷子来。”
红蕖笑着道:“哦?写诗,他杜木头诗兴大发,也不至于满大街撒疯啊。”
翠篠一跺脚道:“姐姐!”声音幽怨至极,红蕖一听急忙道:“好好好,你说,姐姐不说他就是了。”言罢,手指着自己脸蛋,做个“羞羞”的表情。
翠篠也不介意,继续说道:“他不是无病呻吟,他在写战乱所见所闻的诗,什么‘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什么‘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结发为妻子,席不暖君床’、什么‘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什么‘东胡反未已,臣甫愤所切。挥涕恋行在,道途犹恍惚’好多好多啊,都写得好好。”
红蕖掩口一笑道:“姐姐还以为你就记下几句嫁来嫁去的句子呢。”
翠篠又一撒娇道:“姐姐……”红蕖便停了笑声,问道:“后来呢,他写他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翠篠扭捏道:“杜大哥当时是没注意到我,可是我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跟他走了好远,先是看他写的诗,慢慢地就不自觉地看他写诗时那义愤填膺、忧国忧民的神态了。”
红蕖站起身来,兀自在门外窗前看了一遍,这才关好门窗坐下,嗔怪道:“我的翠篠大人,你现在是咱大燕王朝的侍卫,可别没头没脑地说些胡话。”
翠篠嘟囔着说道:“那些跟我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关系,况且杜大哥说的也是实情。”
红蕖拗不过她,便道:“后来呢,不会几句诗就把你收买了吧。”
翠篠一羞道:“还有呢,后来有官兵来抓他,他便跑,这才看到我跟在后面。”翠篠莞尔笑道:“杜大哥当时的表情好滑稽,他似乎是反应不过来怎么身后会有个女子跟着。然后他便问‘喂,你是哪家的姑娘?’”
红蕖笑着说道:“还有这么问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子的啊,你那个木……啊不,杜大哥也太直接了吧。”
翠篠又羞又气道:“我当时也愣住了,一句话也答不上来。就我、民女、婢子地支吾了半天。杜大哥一看官兵追上来了,就一把拽着我跑,他说,他说……”
红蕖催促道:“说什么啊?还不好意思说了。”
翠篠:“他说‘哪来的笨丫头啊,可不能落到这些变态手里’。”言罢,脸色通红,仿佛这句话就似在说,她翠篠应该要落到杜某人手中才是合适。
红蕖听完,慨然一叹道:“傻丫头啊,你还真傻,你就不怕他也是个登徒子,大恶人。”
翠篠静静地说道:“不会的,杜大哥的眼神清澈透明,他看起来倒更像是个顽皮的孩子。”
红蕖沉默,静静地坐着,窗外片片飞舞的雪花无声无息,一如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愁云。
良久她道:“燕帝下了最后通牒,你的杜大哥肯定不会变节,到时候难免一死,他一死,你便不会开心,你不开心姐姐也不会开心,倒不如博一个大家都能开心的法子,你去吧,我拖着华州城的守军。”
翠篠听罢,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径自跪在地上给红蕖磕了一头,道:“姐姐,都是翠儿不好,让姐姐为难了,也让小姐失望了。到时候小姐若是怪罪下来,翠篠愿以死谢罪。”
红蕖摸了摸她的头,伸手扶她起来,也不自禁哭道:“放心吧,小姐跟咱们情同姐妹,不会为难咱们的。”
翠篠兀自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