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博强凑过来看了看，跟我解释起来。

    “现在洋人来淘老物件儿不是啥新鲜事儿，就是这几年越来越精了，不大好骗。”

    “这俩是我前几天去博古斋送饭的时候看到的，买了很多瓶瓶罐罐的，出手还挺大方。”

    我会意一笑：“送上门的肥羊，看来赵洪昌去世前还是狠赚了一笔。”

    当着赵子谦的面，我不好议论太多，但是他的漠然让我有些意外。

    走出饭馆之后，沈月正盯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联发呆。

    我过去和她并肩而立，随口道：“看来赵子谦跟赵洪昌的关系是真的不好，一整个下午，他每次提及都是直呼其名，连个‘爹’都不叫。”

    沈月回了回神，回忆道：“我听义父说起过，赵子谦很讨厌我们这一行。”

    我不置可否，一路上和沈月闲聊了许多，但也没能让她从沉重的心绪中走出来。

    虽然吴德忠只是把沈月当做工具看待，但是沈月把这份养育之恩看得很重。

    在旅馆门口吃了蹲晚饭后，我和沈月各自回房间休息。

    我权衡了一下，刘雨亭盯着二龙坡那边，我还算放心，就下决心留下来继续帮沈月调查。

    到了半夜，我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摸到之后闭着眼睛接听。

    “你和沈月自己小心！我和田叔这边出事了！我们可能都被盯上了！”

    白天我才刚和赵子谦交换了电话号码，听到他的话后，我立马清醒了起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赵子谦快速回答：“田叔的饭馆被烧了，他受了些轻伤，我现在在医院陪他。”

    简短交谈了几句，问明医院地址，我就穿好了衣服想去隔壁房间找沈月。

    一开门，我就和她撞上了，沈月也接到了赵子谦的电话。

    我们打车赶了过去，到了医院，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田博强。

    他的腿上缠着绷带，见到我们进来，挤出苦笑：“我还不到五十，没想到就这么不顶用了。”

    “着火的时候我急着往外跑，被个凳子给绊倒了。”

    田博强简单讲述了下情况，这时候赵子谦从我外面进来，急匆匆到了病床前。

    “田叔，警察说在你的饭馆里找到了汽油，问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田博强叹气道：“我这人你是知道的，从不会与人结仇，只有可能是有人不想让咱们查到两位老哥哥的死因，”

    我摸了摸下巴，插嘴道：“一好一坏。”

    “好的是，凶手没有选择离开，还留在我们身边，”

    “坏的是，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调查。我们在明，他在暗！”

    田博强冲我点了点头，提议说现在还是所有人先不要分开的好，免得被各个击破，遭了毒手。

    我们在医院待到了天亮，和沈月去医院附近重新找了家旅馆入住。

    再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田博强和赵子谦两人抵着脑袋在看同一张报纸。

    我给他们带了饭，刚走过去，田博强就把报纸递给了我说：“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报纸右下方有个不起眼的版块，标题是‘唐代凤玺将于本日拍卖’。

    我心中一惊，报纸上配有黑白照片，单独拍摄了凤玺的侧面。

    “就是它！”

    沈月当先确定下来，田博强抬起头道：“我和小谦已经讨论过了，凶手的目的就是这个凤玺，他肯定在博古斋里看到过这东西，为了得到它，才对两位老哥哥下了毒手！”

    田博强的猜测听起来合理，但我却不想完全苟同。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先说两个奇怪的点啊。”

    “第一，凶手的目的是求财的话？为什么只拿走了凤玺，而不是把博古斋里其他好东西一并打包带走?”

    “第二，再大胆的贼，在杀人越货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就选择把赃物出手，而且还是用拍卖这么引人瞩目的方式，会不会太蠢了点儿？”

    虽然我的疑问令所有人陷入沉思，但是拍卖会我们还是要去的。

    说来有些可笑，我和沈月拼了命从地下拿出来的东西，现在居然只能在拍卖会上见到。

    拍卖会的地点是津景拍卖行，时间就在明天晚上。

    我们提前将田博强从医院接了出来，给他弄了个轮椅，一行四人去了拍卖会。

    赵子谦虽然好几年没回过天津了，但还是拉下脸去找了赵洪昌生前的一些好友，弄到了拍卖会的入场券。

    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以前下地的收获都是直接找些靠谱的古董商人直接出手。

    按照入场券上的号码落座之后，我们四个人并排坐在一起。

    一件件文玩拍品被依次竞拍，拍卖席上的主持人讲得天花乱坠，我听得快要睡着了。

    我们的位置太远，看不真切，但我确定即便是拍卖台上的，也不全是真品，只是赝品的概率很低而已。

    黄金凤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