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因手臂骨折住院，睡到中心医院骨科。√正巧神经内科的实习医生徐蓝，轮转到骨科。赵四销售的产品是一个中成药，主要作用是活血化瘀，可以用于很多科室，心内科，神经内科，骨科等，现在自己享用自己销售的产品。在花钱买药的同时，也能给自己药品销售指标增砖添瓦。

    本来赵四的血压高得离谱，医生们时时刻刻担心他的血管会爆，自从徒手接男童导致住院以后，血压却莫名其妙的降下来了。

    其实高血压本来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病，这个病的具体发病机制，迄今为止，也没有个明确而公认的解释，只能够对症治疗。中医上没有高血压这一说法，针对高血压的某些症状，形容为“肝阳上亢”。这四个字博大精深，用英文来翻译的话，估计得花成千上万的单词。

    欧阳医生在走赵四的后尘，踮脚越来越严重，一到晚上精神就变得特别差，疑神疑鬼，神经衰弱。欧阳给自己开了一些调节情绪的药，但是效果不明显。有一天吃安眠药吃过量，差点吃死了。和赵四梦中跳楼一样，极其危险，都是在自己无意识之中做出这些危险举动。

    我给他汇报与杜北归会面的场景，言辞婉转地劝他找叶锦衣，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搞清楚。清官难断家务事，我只是提了个头，剩下的事情让欧阳自己去解决。

    欧阳没有发表言论。只是问了一句：“你跟你第五老师提过这事儿没？”

    第五老师是欧阳的老婆，也是我们大学时代中药学的任课老师，平常在中医院坐诊。她是一个温文尔雅，而又意志坚决的人。上课时，深入浅出，课堂气氛活泼，极少有人逃课，同学们也喜欢与她聊天，电话交流，网络QQ。到了期末考，那些确认自己会挂科的同学会找老师求情，请他们刀下留人，起码给个六十分。这些同学当中，部分人会涕泪交接，说家里一贫如洗，上课大学不容易，生活费学费啥的都是勤工俭学辛苦挣来的，因此耽误了学业，没能考及格云云。第五老师见多识广，能够很快甄这些话的水分有多少，所以一考完试，她的电话就关机。

    以第五老师眼中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若他知晓欧阳老师在某一段时间内精神出轨，估计得马上离婚。

    事实上，欧阳老师并没有做太多出格的事情。问题就是，精神上的出轨更严重，还是肉体上的出轨更不能原谅？

    欧阳老师毕竟已经回头,能否有岸？

    可是，欧阳在枫林晚见到的女人是叶锦衣，那叶锦衣身边的男人是谁？难道叶锦衣脚踏三条船？

    我思索再三，自己与欧阳的师生友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深厚，但我还是忍不住向欧阳提出自己的疑问。

    欧阳说道：“其实那天叶锦衣本来约我出去，我没答应，没想到她约在枫林这种地方。可能她最近的情绪起伏非常大，想找刺激。不知道叶锦衣是不在在那里等了我一夜。”

    我表示怀疑，但不好多说。

    欧阳踮脚走路，是因为精神出轨，心中有愧，看到叶锦衣受到刺激。赵四，是因为为当初没有救出落水的高升而感到羞愧，选择刻意遗忘这件事，直到被李仙桃的死刺激到？文律师也是因为某件事情感到羞愧？他看到什么而受到刺激？

    是不是心中有愧、而又受到生与死的剧烈心灵撞击的人，就会踮脚走路？就会有鬼魂围绕在脖颈身边？

    按照高升爷爷的说法，踮到用脚尖走路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的死期。

    我决意探索文律师背后的故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看到文律师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倒是在医院里看到好几次出租车司机江河。

    得知江河因履行自己保安职责而被小偷报复，导致女儿被轮奸、造成巨大的心灵创伤而出走，儿子疏于管理而走上犯罪道路后，我看到江河便多了一些同情。每次看到他都热情地与他打招呼。

    我问江河为什么总是来医院，江河支支吾吾，语焉不详，猜测是有难言之隐。

    杜北归给我发了一条神叨叨的短信：“众生皆苦。”

    我刻意地去看江河的脚，没有发现异常。

    我每天开始习惯低头去看所有人的脚，发现在江城踮脚走路的人，其实并不算少，几乎每天都可以看到好几个。有些女生踮脚走路的姿势，就跟踩着一个空气高跟鞋似的，非常别扭。

    看陌生人的热闹，是一件富有恶趣味的事情。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但是我看到我的好朋友王锦嫦居然也开始踮脚走路!

    同样的，没有我的提醒，她也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小毛病。目前她的程度还不是很厉害，只有一点点角度。若我不是用心地去观察每个人的脚踝，我也不能刻发觉到这么细微的区别。

    我把赵四和欧阳踮脚的原因分享给王锦嫦听，问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儿而导致自己一直内疚，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人的死亡刺激到了自己。

    其实后半句我是多余问的，因为李仙桃的跳楼自杀肯定给王锦嫦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王锦嫦深深地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