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科的主任叫霍香，是一个人到中年但是风华不减当年的女医生。刚毕业我做销售时，卖的就是精神科方面的药。黄瓜的心理医生黄神医当年也在这里工作。

    霍香主任自有一番矜持，很少与我们这些年轻的销售人员有过多的接触。

    现在中心医院在短短一个星期收入三十六个伤害力极强的蛛丝狂躁症患者，霍主任忙得焦头烂额。

    本来应该有三十八个，其中黄瓜常年晚上不睡觉，或者只睡一个小时，白天晚上要么是在看伊朗或者土耳其的黑白艺术电影，要么是陷入沉思思考人生，无意中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另外，拓跋魏晋狂躁想打人也打不了，因为他被黄瓜打得多处骨折，还在骨科躺着，没有行动能力。

    花衬衫三进宫躺在急诊室之后，把蛛丝狂躁症传染给了小偷冯二马，这个疾病的传播情况更加严重。

    本来精神类疾病不像肝病、性病、皮肤病，基本没有传染性，没听说那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把自己的分裂症传给家人的。但是就目前的表现来看，蛛丝狂躁症有传染性的基本表现。霍主任邀请感染科相关专家前来会诊，对花衬衫和冯二马进行隔离治疗。

    火烧得太快，根本没有给霍主任反应的时间。

    除了花衬衫之外，另外三十五个蛛丝患者陆陆续续再次住院，包括牛氏兄弟二人，包括为人苛刻的老奶奶，包括新婚少妇花满溪，包括刘大侠的妈妈李仙桃（李仙桃当时在急诊室里差点就和花衬衫打起来了，但是不知为何没有爆发出狂躁倾向），甚至包括地铁里嫉妒我视力好怒敲我脑袋的妙龄少女，等等。

    通过身份证，我看到老奶奶的名字叫田撇捺。

    不过他们依旧以外伤或者呕吐的表现症状进入到急诊。

    我的心里突然涌现处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想：因为目前的蛛丝狂躁症这个病来得莫名其妙，完全无法抵挡。更加不可控制的是，这三十五人当中，有的住进了中心医院，医院这边有所防范，马上实施隔离行为。而其他的蛛丝患者就近选择了别的医院。

    蛛丝狂躁症的传染性报告还没有及时递交给其他医院，导致被感染的人群瞬间猛增。

    就算是住在中心医院的病人，他们在住院之前也有和别人接触。这下，患有蛛丝狂躁症的病人数量以直线增长，不出所料的话，现在江城起码有七十二个这样的病人。如果被传染的病人，再传染给另外的病人，那很快就有一百四十四个病人。

    目前，对蛛丝狂躁症的患者，并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住院静养三天后就自动消失，但是一放回家里去，没几天就得重新被送回来。任由这种飞一般的速度传染下去，不出一个月，江城一半的人都会被感染上，继而会感染到其他省份，继而危及到全国。

    好在事情的发展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蛛丝狂躁症患者日常接触过很多人，但是只有同样喜欢吃狗肉的人才会产生二次传染。

    事实上，江城的九月十分炎热，正是秋老虎发威的季节，人们普遍感到燥热，这时候吃狗肉的人不多，所以疾病没有一发而不可收拾。

    公安局和卫生厅的人，十分担心有人故意投毒，投的是精神方面的毒。经过分析后，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精神病的的确确没有被传染的先例。

    这最初的三十六人当中，有三个人再次发作的情况比较轻，他们分别是花衬衫，田撇捺和李仙桃，很快地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精神方面的不对。有时候，一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必做过多的实验室检查，一看他的眼神和脸色，就基本能断定他是否正常。

    霍主任综合其他精神疾病专家的意见，甚至请了几个退休在家的老中医过来望诊，认为这三个人已经基本恢复，大胆地让三个人出院，请三个人的家属盯着，看看会不会复发。同时期望能从这三个人身上找出他们很快恢复正常的原因。

    其他三十三个人继续留院观察。

    一个星期过去了，三个人基本正常，没有再犯病。

    这三人我都认识，我仔细分析他们的共同点，找出一处：他们几乎同时都在急诊室。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值得注意的地方。

    医院方面做实验室检查和相关化学分析，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特出的化学成分。

    再次陷入僵局。

    欧阳从神经内科的角度帮助一起分析犯病的原因。

    他的桌前摆着厚厚一摞的住院病历。

    本来中心医院已经实现了住院病历有纸质化到数字化的转变，但是在2012年以前，这种转变还没有实现。有些老字号病人的病例在电脑上不方便看，得从病案室借纸质病例出来看。

    病案室的病例已经完成捆绑封档，基本不外借。但是这次蛛丝狂躁症如流感一般有传染性，情况万分紧急，任何有助于治疗该病的权限都在被开放。

    我帮着欧阳看这些堆成山的病例。

    欧阳的脚已经完全放平，没有踮脚的毛病了，同时，文律师来病房看望他老爹的次数也明